是一个青春浪漫爱情故事。

……☆……

天光还没亮，路灯稀薄的光在清晨的露水里扩散，新生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哈欠连天。

张新杰早早就等在集合场地，他站在高平地两个台阶的位置上，白色半袖外披着一件宽松的灰格衬衫，抱着胳膊，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学生望向日出的方向。

水红色的光划过整个青蓝色的苍穹，落在他的睫毛上。

张新杰打了个哆嗦，手臂上细小的毛发都应激的竖了起来，虽然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。他回过神儿，用故作严肃的口吻命令道，“都站好，昨天韩教官怎么给你们排队形的？”

等到教官的车来了，天差不多大亮了。

张新杰迎着韩文清走过去，递给他点名簿，刚打印的表格装在透明的文件夹里，还有淡淡的油墨味儿，和张新杰攥了一早晨手心的温度。

“唔，好。”韩文清接过来，拧着眉头看那些名字。

“刘伟。”

一片沉默，所有人都仰头看着韩文清，等待自己的名字被念时回答一声响亮的到。

“刘伟？”韩文清重复了一遍，尾音已经有了不耐烦的上翘。

有几个人左顾右盼，寻找这个叫刘伟的人。

“刘伟？怎么回事？没来吗？”韩文清放下点名簿，凶猛的目光不加以一丝伪装的扫视队伍。

“教，教官，”一个女孩子怯懦的发声，“是刘祎。”

空气令人窒息，没人敢笑，全部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，直到韩文清咳嗽一声，继续往下点名，气氛才有所缓和。

张新杰本来是现在一旁发呆，准确来说也不是发呆，纯粹是当甩手掌柜，用发呆来弥补起的太早的困顿。

韩文清突然就凑了过来，着实吓了他一跳。

韩文清却没有在意他梦中惊醒的诧异表情和向后倾斜身体的抗拒，指着点名簿上的一个名字，“这咋念？”

“朱坤垚。”

“这个呢？”

“肖尹嗣。”

“哦……现在孩子的名字真难念。”韩文清一边往回挪一边嘀咕了一句。

张新杰看着他。

韩文清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出帽檐，连同总是拧在一起的毛茸茸的眉梢，他把点名簿卷在一起，揣在裤兜里，挥手撵小鸡一样把新生们赶到操场。

跨出去两步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，张新杰没有跟上来。

“你不来吗？”他回头看着张新杰，问题问的横冲直撞的。

“我第一节有课。”张新杰居高临下的回答他。他困倦的半睁半闭的眼睛在不熟悉他的韩文清眼里，看起来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散漫劲儿。

“哦。”韩文清像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似的，抓了抓后颈，才格式化的向后转，加紧双臂，小跑着去追队伍。

张新杰看着他们，直到最后一个拖沓的新生，转过道路尽头修剪整齐的灌木丛，才转身走进教学楼。

他过长的衬衫的一角被转身的气流带的翻飞起来，很快就消失在黢黑的不见阳光的走廊深处。

张新杰并不是经常在。

韩文清问了新生们才知道。

他一边上课，一边还要负责两个班新生的所有事务。在教官来之前的三天，张新杰都是一个人又管纪律又处理生活琐事，跑前跑后却没抱怨过一句。

别的助导都开始骂人了，隔壁宿舍说的。有一个女生比划道。

训练间隙的休息时光总是比较松散的，仰慕军人的女生或者是皮实滑头的男生会凑到韩文清身边找话题。

关于军营中的生活，肩头星星的意义。

韩文清多少有些应付不过来年轻学生们七嘴八舌的问题，他经常压帽檐，又把手伸到后脑勺拽回去，帽檐下的阴影刚刚好到眼眶，让他的眸子漆黑幽深。他看着远处，喉结在突出的胸锁肌里滑动。

“你们助导，怎么样啊？”他坐在第三层台阶上，两条长腿直接搭在地面上，黑色皮带把宽松军装下的腰勒的极细，不难想象那些条理分明的肌肉包裹着的肋骨有多好看。

“他叫张新杰。”

“大二的师哥。”

“听说是系草？”“是吗是吗？”

“好像还没有女朋友呢！”“那我想表白呀！”“拒绝了三个女生了……”

一提起他们的帅哥助导，这帮家伙立马滔滔不绝的抖擞开他的八卦，像群特务一样交流一星半点宝贵的消息，语气里全是爱慕和敬仰。

韩文清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，试图理解着那些女生眼里闪闪发光的情绪。

不远处其他队伍的教官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树荫下聊天。韩文清是有点儿不合群的，他是连长，又顶着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，威严严肃的弊端就是让人不太敢和他聊天。到他还是队伍的好连长，朋友中的老大。

要问起韩文清，绝对都是赞不绝口，末了加一句，那个人什么都好，就是看着太凶了。

“哎哎哎，助导来了！”

韩文清顺着声音望去，张新杰就夹在那些从教学楼门涌出的人流中。

他个子不算高，颜值算中偏上，不惊艳但是耐看，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目光。挺拔的身形配上冷色调的服装，在周围流动的缤纷缭乱里就像一抹素雅的留白。

“师哥好！”两个嘴甜的小姑娘马上凑上去。

“嗯。”张新杰颔首，垂着眼睛，给予他们足够礼貌的注视。

“来两个男生和我去搬水。”他腾出一只手，指了两个跃跃欲试的男孩子。

“哎～张助导好帅呀！”张新杰转身走出去不远，女生们又凑在一起花痴起来。

从始至终韩文清没说过话，他站起身，拍拍裤子，拽直裤缝线掖进靴子里，跺了跺脚。坦白来讲，韩文清是看不起这种白脸书生的，他可以打十个。但是张新杰很不一样，大概是他的谦卑恭敬让人印象很好吧。

两个男生抬着一箱水，张新杰独自抱着一箱。明明只是大他们一届，他却总是承担着更多，像是理所当然的任劳任怨。

“去喝水吧，水费算班费。”张新杰抽了一瓶，一边拧瓶盖，一边冲着口干舌燥在太阳下晒得跟牛肉干一万个的新生们招呼道。

“啊！我都要渴死了！”

“帮我多拿一瓶呀！”

他们一窝蜂的拥过去，挤得张新杰不得不抬起拿着水的手臂，侧着身才走出来。

“韩教官你喝吗？”他走向站着的韩文清，虽然不是很想和韩文清说话，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不好相处。

“谢谢。”韩文清非常自觉的接过张新杰手里的水，扬起头，清澈的气泡屯屯的冒出，喝的太快塑料瓶都咯吱咯吱的憋下去，喉结一下一下的耸动，清凉的水湿润了干燥的喉咙，看样子确实是渴极了。

张新杰张了张嘴，没说话。

那瓶我喝过了。

……☆……

点名不认识的字达成！
间接性亲吻达成！